精彩紛呈的元宇宙，會成為色狼的“狩獵場”嗎？

來源：新浪 VR

對女性的尊重程度，是衡量一個社會是否文明的重要標準。

最近，一則新聞頻頻出現在各大媒體上，包括元宇宙從業人員以及吃瓜群眾在內的所有人都對此保持了相當的關注，其內容就是一名21歲的女性在宇宙平里遭受了一次“虛擬性侵”。

詳細過程大家在網上都能找到，我們在這裡就做一下簡述：為了完成一份報告，受害人在註冊並登陸了Meta旗下的《Horizon Worlds》平台，並創建了一個虛擬女性角色，本意是想體驗一下全球頂級的元宇宙社區，並完成相關研究。可惜的是，她在進入遊戲后不到一個小時，就被另一位男性虛擬角色盯上，對方不但在場景里進行了各種騷擾，還使用現實中的XX姿勢對她行了“侵犯”，整個過程還有旁觀者在起鬨。

更重要的是，由於Meta給平台玩家的虛擬接觸加入了震動反饋，所以受害者在過程里不但在視覺上感受到了脅迫和壓力，而且在觸覺上加深了痛苦。

對於這次經歷，這位受害者隨後公開表示：“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我有點懵了。大腦一部分在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一部分在想這不是一個真正的身體，還有一部分在想，這是一項重要的研究。”

雖然我們在敘述時頻繁使用了雙引號，但就事情本質而言，其給受害者帶來的影響卻不容低估。要知道，元宇宙是當下互聯網產業的新方向、新未來，無數大型企業甚至政府機構都對該領域極為重視，它是否能夠良性發展，也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互聯網世界的走向。

1.虛擬現實也是現實

作為元宇宙的底層技術，虛擬現實（VR）綜合了各項先進技術，它能給人們提供一個高度沉浸的虛擬空間，給使用者帶來“如臨其境”的感覺。更重要的是，VR環境能給人們帶來接近現實的交互體驗，即便現實中的用戶身處世界各地，但也能在虛擬空間里“面對面”聊天，甚至還能還原現實中的肢體行為。

雖然VR技術現階段還無法帶來真正的“元宇宙”體驗，但業內外人士都堅信它會向著更逼真、更沉浸的方向發展，其無可比擬的“臨場感”一定能滿足最極致的溝通和娛樂需求，讓所有人在虛擬世界里找到堪比現實中的情感連接。

目前，我們已能在VR遊戲和社交平台里看到和體驗許多精彩“人生”，同時還有很多由於性格或者疫情因素而封閉自己的人在VR里找到了另一個“家園”。在那裡，他們可以暫時忘卻煩惱和不順，在一個虛擬世界里獲得慰籍。

不過，一些讓人難堪甚至恐懼的問題同樣也出在這裡。畢竟，VR屬於純粹的技術革新，但其價值源自人類賦予，危機也同樣如此。

2.元宇宙危機四伏

如上文所述，元宇宙的基礎就是虛擬現實技術——它與現實世界映射和交互，是具備新興社會體系的純數字生活場景。因此，無論對於廠商還是用戶而言，元宇宙天生便具有一定的風險性。

作為一家一家專註於XR領域的市場調研機構。THE EXTENDED MIND曾在 2018 年與著名XR業內公司 Pluto VR 聯手進行了一次深度調查，並最終發現了很多嚴重問題：在受訪的 600 多名用戶里，他們中的很多人都表示在虛擬世界里受到過性騷擾、暴力威脅甚至種族歧視，而在全體女性用戶中，有近一半人都表示自己受到過性騷擾或類似的不當行為。

THE EXTENDED MIND還曾在5年前招募了十幾名女性去體驗各種VR使用場景，根據收集來的反饋，他們得出的結論可能會讓很多元宇宙廠商尷尬：幾乎所有分VR平台的社區建設與引導、管控都不完善，虛擬世界里存在的不健康行為甚至超過了現實生活。

我們在分析很多刑事案件時，經常會引用“菜刀無罪論”——即菜刀本身和製造她、販賣它的人是無罪的，有罪的是那些用刀侵犯他人合法權益的人。同樣，本次的“VR性侵”也是這樣，雖然它並未給受害者帶來身體和心理上的嚴重傷害，但相對於普通的網絡騷擾，其傷不良反應明顯更高，對受害者的精神衝擊不容小覷。

3.從司法層面解釋

目前而言，世界各國對於類“VR性侵”案件的法律法規尚不完善，受害者想在現實世界里尋求公眾的可能性極低。按照我國刑法規定，發生在網絡遊戲和社交平台里的行為無法以強姦罪定案，也不能被認為是強制猥褻和污染行為。

因此，當下和未來一段時間裡所有發生在VR世界里的不法行為，都暫時以平台監管、功能改進和用戶自發反對的形式進行對抗。不過，我國目前雖然對類似行為沒有法律條文可以引用，但在《法治研究》2022年第2期里一篇名為元《宇宙中的刑事風險及刑法應對》的文章里，已有學者提出了以下觀點：

元宇宙中猥褻他人的行為可構成猥褻類犯罪。與名譽權、數據權利一樣，公民的性自主權和性羞恥心同樣可能在網絡空間中遭到不法侵害。通常意義上，猥褻是用性交以外的方法實施的。而即便在元宇宙里，該行為也可以將相關感觸信號傳導給現實中自然人的身體，使其性羞恥心受到侵害。筆者認為，行為人在元宇宙中實施猥褻行為也可構成強制猥褻罪、猥褻兒童罪等猥褻類犯罪。

4.平台方做出回應

伴隨着受害者將事情經過公開，Meta方面也終於做出了回應，表示很遺憾這位女子沒有開啟《Horizon Worlds》里的安全功能，尤其是一個名為“個人邊界”的功能，它能在玩家周圍形成一個半徑為一米的虛擬防護罩，從而杜絕其它玩家的角色模型靠近自己，從而杜絕一些肢體騷擾事件。

事實上，很多人在聽到這番言論時的反應是沮喪的。當平台方將起因完全歸結為受害者沒有打開自我保護功能，並對施暴者完全放任不管時，一定會有用戶認為這不公平，也明顯缺乏責任心，難道玩家在虛擬世界里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嗎？

5.我們的觀點

作為行業媒體，我們認為元宇宙本身是對現實的數字化與虛擬化搬運，過程中需要平台方進行大量的基礎工作。另外，元宇宙的發展必須循序漸進，這一點與傳統互聯網、移動互聯網無異，它的本質是建立在公用基礎設施之上，由多技術、多工具多平台不斷融合併最終進化而成的虛擬世界。

就目前而言，我們所說的元宇宙還只能是個概念。就拿本次的“VR性侵案”發生地，同時也是全球範圍內最接近元宇宙體驗的平台——《Horizon Worlds》來說，它的複雜度、完成度不但與現實世界相去甚遠，甚至還不如一些歷史悠久的大型網絡遊戲，例如《魔獸世界》。所以，我們不會對現階段的元宇宙平台產生明顯的依賴，同時也不會從中找到《頭號玩家》里的極致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