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5是否比早期的奧密克戎毒株亞型導致更嚴重的疾病？

隨着奧密克戎亞型BA.5在美國迅速成為主導，一些小型研究已經開始揭示這種新型SARS-CoV-2變體的獨特特性。最近的兩篇研究描述了BA.5如何比以前的病毒迭代更具免疫破壞性，以及它如何導致更嚴重的疾病。

根據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CDC）最新的變體追蹤估計，奧密克戎毒株BA.5亞型在美國的SARS-CoV-2感染中佔了大多數。BA.5迅速取代了BA.2.12.1的主導地位。奧密克戎的每一次迭代都表現出實質上不同的變異，但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後續的奧密克戎浪潮像2021年底首次出現后席捲全球那樣嚴重。然而，BA.5引發的感染和住院潮比許多國家幾個月來經歷的都要大，科學家們正在追趕，以了解這種新突變的獨特特徵。

BA.5和免疫規避

關於BA.5（及其結構相似的“同胞”BA.4），最清楚的也許是這一亞型已經發展出規避預先存在的免疫的能力。發表在《自然》雜誌上的一項早期研究表明，BA.5可以有效地逃避由疫苗誘導的免疫力和先前的BA.1感染產生的抗體。更具體地說，該研究表明那些在今年年初經歷過BA.1感染的接種者可能對BA.5感染沒有什麼免疫保護。

最近發表的另一項研究肯定了BA.5的疫苗逃避特性。來自哥倫比亞大學的研究發現，與原始的奧密克戎變體相比，BA.4和BA.5對疫苗誘導的抗體有四倍的抵抗力。

“我們的研究表明，隨着這些高度傳播的亞變體繼續在全球範圍內擴展，它們將導致在接種疫苗和用目前可用的mRNA疫苗增強的人中出現更多的突破性感染，”該研究的負責人David Ho說。

因此，很明顯BA.5可能導致SARS-CoV-2感染的激增，其途徑是追捕那些迄今為止避免了奧密克戎感染的個人，並使其他人第二次或第三次重新感染。但一個更難回答的問題是，與之前的變體相比，BA.5是否會產生更嚴重的疾病。

在其他國家發生了什麼？

南非是最早經歷BA.5感染潮的國家之一，該感染潮在5月達到頂峰。在該感染潮的高峰期，與該國2021年底的第一次奧密克戎感染潮相比，住院人數和死亡人數都略低。

雖然一些專家指出，這些數據證明BA.5導致的疾病甚至比奧密克戎的第一次迭代更溫和，但其他人認為，根據個別國家的經驗來預測疾病的嚴重程度在這個時間點上是沒有用的。南非的流行病學家Tulio de Oliveira說，南非BA.5的嚴重性可能是該國獨特類型的混合免疫的結果。

南非過去對SARS-CoV-2的暴露程度特別高，在過去兩年中經歷了來自不同變種的多個波次。Oliveira說，一個特定變體的內在嚴重性不能脫離它在一個地域人口中遇到的預先存在的免疫力的新配方。

De Oliveira對《衛報》說：“現在（嚴重性）不僅是變體本身的屬性，而且是變體和它所遇到的人群的屬性。我們相信，南非的這種混合免疫力是使我們的BA.4和BA.5浪潮保持非常低的住院率和死亡人數的原因。”

還值得指出的是，南非在其BA.5感染潮的過程中保持了廣泛的COVID-19限制。室內口罩的規定和對聚會規模的限制在6月下旬才被取消，因為這一感染潮最終放緩了。

相比之下，葡萄牙是另一個面臨早期BA.5疫情的國家，它的經歷更具挑戰性。在高峰期，BA.5造成的死亡和住院人數與第一次奧密克戎感染潮時的所見的高度相當。

傳染病專家Amesh Adalja在接受Healthline採訪時表示，BA.5對葡萄牙的打擊比南非更大，因為早期的SARS-CoV-2變種還沒有在人口中傳播。展望當地的情況，Adalja推測美國可能比葡萄牙更遵循南非的經驗，基於之前在大流行期間對病毒的暴露。

“在葡萄牙，住院人數上升[與BA.5]，但他們之前的Omicron變體感染潮不太嚴重，”Adalja說。“我認為美國可能會遵循南非的道路，感染率上升，但在很大程度上與醫院不堪重負脫鉤，因為之前的Omicron變體加上Paxlovid和單克隆抗體的免疫力將發揮作用。”

但是，一個新變種在群體層面的威脅與一個新變種在個人層面的威脅是非常不同的。而在這裡，病毒的內在屬性肯定會起作用。

BA.5有什麼不同？

兩項新的預印本研究（都尚未經過同行評議並發表在期刊上）對BA.5的新特性進行了深入研究。這兩項研究表明，推測它可能導致比以前的奧密克戎變體更嚴重的疾病是合理的。

5月下旬發布的一項日本研究為BA.5的致病性提供了第一個線索。該研究表明，與BA.2相比，BA.5在人類肺部細胞中的複製速度明顯加快。

然後表明，與BA.2相比，BA.5在倉鼠中的致病性明顯更高。這些動物試驗還證實，與BA.2相比，BA.5確實在動物身上產生了更嚴重的肺部感染。

該項目研究人員之一Kei Sato在接受日本媒體採訪時明確表示，這些動物試驗是在完全沒有免疫力的對象身上進行的。因此，它們不能提供線索，說明BA.5如何影響具有不同疫苗或感染誘導的免疫組合的人類。

最近發布的一份預印本，來自澳大利亞的一個大型研究小組，探討了BA.5進入人類細胞的新機制。該研究使用基因工程細胞系證明了BA.5具有“轉換傾向性”，這意味着它重新獲得了進入人類肺部細胞的能力，這是自德爾塔以來在SARS-CoV-2變體中未見的。

在一系列推文中，澳大利亞研究員Stuart Turville說，BA.5中的一些類似德爾塔的突變的切換回類似於病毒的“溜溜球”。而且，儘管BA.5仍然分享BA.2的”表型方面”，但它已經延續了德爾塔的一些“老毛病”。

“BA5還不完全是德爾塔，但已經在路上了（在其參與Ace2-TMPRSS2途徑的能力方面位於德爾塔和BA2之間），”Turville在Twitter上說。“p681r的變化將是非常有趣的，看看它是否能從BA2完全‘yoyo’到德爾塔的傾向性。”

最終，對於BA.5的嚴重性問題，不可能提供一個簡單的答案。與迄今為止的整個大流行一樣，許多人仍然會經歷溫和的急性感染，而其他人則會最終住院治療。而隨着COVID-19的住院人數在世界各地居高不下，顯然BA.5是一種新的威脅，我們還沒有完全理解。

耶魯大學公共衛生學院的流行病學家Nathan Grubaugh說，接種疫苗和加強針仍然是人們為保護自己和他人可以做的最有效的事情。而且專家們確定的一點是，BA.5不會是我們必須處理的最後一個冠狀病毒變體。

Grubaugh說：“德爾塔遠不會是最後一個變體–奧密克戎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只要世界上某個地方有COVID-19的爆發，就會有新的東西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