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造車、芯片廠、元宇宙……華為輪值董事長鬍厚崑QA萬字實錄

一年一度的華為全球分析師大會,無疑是外界近距離接觸這家公司的最佳機會之一。在4月26日的活動上,華為輪值董事長鬍厚崑不僅帶來了一席有關公司未來發展的重磅演講,還在問答環節解答了求存、手機、汽車、元宇宙、芯片等焦點問題。

胡厚崑表示,華為當前遇到的困難有不少,將從保障質量、穩健運營和投資未來三方面發力,以“有質量地活下來”。他再度重申華為不造車,而是幫助車企造好車、賣好車,並介紹了在解決方案和生態領域的進展。

對於最近大火的元宇宙,胡厚崑認為元宇宙未來的價值不僅僅是在toC側,toB側的價值有可能會更大,應該得到足夠的重視。此外,他強調雖然面臨芯片短缺,但華為目前並沒有自建芯片廠。

以下為胡厚崑分析師大會QA實錄:

不造車、芯片廠、元宇宙……華為輪值董事長鬍厚崑QA萬字實錄

1、《深圳商報》記者:今年華為提出“有質量地活下來”的目標,為了實現這個目標,將重點關注哪些領域?您認為目前面臨的最大問題是什麼?

胡厚崑:今年我們整個公司的經營方針確實是圍繞“讓公司有質量地活下去”展開的。剛才演講時我也實事求是向大家分享了,華為當前遇到的困難蠻多的,從去年的經營數據中可以看出,過去面臨的困難在今年沒有減少,而且外界環境的變化又帶來更多的困難,比如說地緣衝突、全球疫情還沒消失、全球性通脹正在到來、大宗商品的漲價、有可能出現的匯率波動……這些都是在經營環境中今年遇到的嚴峻挑戰。這種情況下華為認為我們首先要活下去,但是我們要提高活下來的質量。有幾個角度跟大家分享:

第一個“生存質量”是華為要保障給客戶提供的產品和解決方案的質量。產品和解決方案的競爭力不能下降,服務的連續性不能出問題,華為在這方面會採取大量的措施,過去兩年看我們在這方面做的還是不錯的,客戶總體上也是滿意的。當然在當前的情況下,我們更關注客戶的聲音。所以這幾年我們在客戶滿意度管理上投入比過去更多的資源,希望能夠隨時知道客戶遇到的問題。現在整個大環境是這樣,華為有困難其實客戶也是有困難的,需要跟客戶一起隨時發現困難、解決問題。

第二個“生存質量”是體現在華為的穩健運營上。作為一個企業來說活不下來一切都是空的,不管我們對未來的暢想多麼美好,也不管理想多麼偉大,華為要活下來首先要做到穩健運營。這裡有幾個點需要特別關註:

1、整個公司當前要特別關注交易的質量。剛才說了我們現在面臨著各種各樣的外部困難,這些都是我們在商業活動中可能遇到的各種各樣看得見、看不到的陷阱,這對我們在新的形勢下經營活動的能力提出了新的挑戰。坦率地講,當前我們也遇到了不少的問題,我們要管理好我們的交易質量,對於一些低質量的交易我們會放棄。

2、華為現在整個的業務組合相比過去更多元化。在聚焦大ICT領域且相對多元化的業務組合之下,我們也要求每一個業務單元扎紮實實地做好穩健經營。

現在業務的結構會比過去更多樣一些,在這種架構下,我們要求每個業務本身都要聚焦、都要實現有質量的發展,如果不能實現有質量的發展最終就要面臨被關閉的局面。

第三個“生存質量”。面向未來,我們要持續地進行創新投入。我們會繼續在人才上進行投入,提供足夠的資金和資源的保障,在創新路徑上進行優化,通過這些措施使得我們今天的投入能夠讓未來的發展更有質量。

2、《人民郵電報》記者:請問華為多次提出要持續創新引領產業,之前提出了面向無線的5.5G,今天胡總發言中又提出了面向固網的5.5G,華為出於什麼樣的考慮提出這些發展願景?對華為ICT產業發展的意義和價值是什麼?

胡厚崑:我們提出兩個5.5G,是基於我們認為社會的發展對聯接的需求是無止境的,在聯接領域的創新也應該是無止境的。過去有一種錯誤的說法,大家說聯接是夕陽產業,在華為,我們完全不認同這一點的,我們認為它就是一個朝陽產業。談到兩個5.5G,我們第一個提出無線領域的5.5G,是兩年前在上海的移動通信論壇MBBF上,由汪濤提出的,這個問題由他來講是最權威的。

汪濤:正如胡總講的,聯接產業它不是一個夕陽產業,而是朝陽產業,聯接是智能世界的基礎。在過去的三十年中,移動通信一直在以十年一代的節奏持續演進。通信領域主要包括固定通信和移動通信,通信領域每十年一代。在2020年前後,移動通信走入了5G時代,6G至少要等到2030年後;那麼,接下來的十年間,技術不能停滯不前,應該要持續往前演進發展;兩年前我們的5G剛剛開始規模部署時,我們就提出來,要與行業一起定義5G到6G過程中的技術演進路線圖。

當前,5G在全球得到了快速的發展,到目前為止,全球有200多家運營商已經商用了5G,5G的用戶已經達到7億多。在這個商用的過程中,我們也發現了5G本身還還存在很多的缺陷,,比如說速率,包括上行、下行等在很多場景還無法滿足需求,時延還不能滿足一些業務的要求,還沒能夠真正支撐高質量的業務體驗要求。另外,在物聯網的支持能力上,也需要完善。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呼籲行業來共同定義5.5G。5.5G對於消費者來說,一個最直接的體驗改進就是到2025年前後, 5G技術能做到下行峰值速率達到10Gbps,上行達到1Gbps。

同樣,在固網領域,也是2年前ETSI牽頭、聯合產業定義了固網的代際,當時也是借鑒了移動通信領域的概念,稱為F5G。但是,這兩年新業務的發展,包括疫情過程中,讓我們深有體會,目前家庭的寬帶質量和業務體驗還有很多改進空間,在家庭環境下,WiFi的接入速率低、不穩定,無法提供無縫、高質量的用戶體驗。

華為作為通信領域的主要供應商,也是一個領先者,我們責無旁貸,應該繼續推動固定通信領域持續往前演進。所以我們也提出和移動通信相同的演進節奏,到2025年,我們希望固網也演進到F5.5G。F5.5G最大的特徵,是在家庭寬帶場景下實現10 Gbps anywhere,固網領域的10 Gbps anywhere指的是平均速率,它的峰值速率要進一步推高到50G,才能實現10 Gbps anywhere。而且這個10G是上、下行都要達到10G,能夠大幅度提升我們在寬帶領域裡面的用戶體驗。

當然,我們提出這個新的產業願景,需要全社會、需要很多的公司,包括器件供應商、設備提供商、運營商、產業組織等共同努力,到2025年前後實現無論是移動通信、固定通信都實現5.5G,為我們創造更美好的生活。

3、新華社記者:剛才胡總演講中重點提到了華為雲業務,我們從去年的年報當中也明顯地看到了華為雲業務的增長,想了解一下這項業務接下來的布局和方向大概是怎樣的?

胡厚崑:關於華為雲,首先,對於這項業務,過去這兩年的快速增長我們還是滿意的。一方面是它的市場份額,比如IaaS市場份額,目前華為雲在中國排名第二,全球第五,這相較過去幾年有了明顯的進步。另一方面,我們相信雲的業務發展有一個很重要的基礎就是生態的發展。過去幾年,華為雲的生態也有了比較大的進步,我有幾個數字和大家分享,比如我們現在在全球,華為雲已經聚合了3萬多家合作夥伴,圍繞華為雲來做應用開發的開發者現在有260多萬,並且我們的雲市場上現在已經上架的應用超過了6000多個。當然,這都是我們取得的成績。但同時我們也要清醒地認識到,華為在雲業務裡面現在還處在努力爬坡的階段。相比起全球的、甚至是國內領先的雲服務提供商來說,不管是從市場的份額、雲服務商的產品的競爭力等方面,我們都還需要縮小差距。

今年我們雲服務的團隊提出了“一切皆服務”的理念:即基礎設施即服務、技術即服務和經驗即服務,我們認為他們提出的經營戰略,方向上應該是對的。以中國市場為例,我們認為現在全國現在正在發生一個大的變化,就是千行百業的數字化正在以超過我們想象的速度推進。千行百業的數字化實際上為雲業務尤其是公有雲業務的發展帶來了非常好的發展機會。由於大大小小的企業都要做數字化轉型,所以大家對於雲服務的接受程度比過去大了很多,也就是說我們不需要再花那麼多時間去勸說客戶雲有多麼的好,大家都知道雲好。現在大家的需求更深入、更明確了,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到底怎麼樣能夠上好雲、怎麼樣能夠用好雲,並且產生這些需求的客戶往往都是一些像華為一樣的製造型的企業或交通企業,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傳統行業”。

這些企業的應用場景各有所不同,每個企業的生產模式也不一樣,所以要幫他們上好雲、用好雲,是需要非常強的服務能力的,而這種服務能力恰恰是華為的強項。因為大家知道:第一,華為自身也走過了這麼多年數字化轉型的路,我們也在用雲、我們也在上雲,我們知道這裡邊的困難在哪兒。再一個,華為一直做To B的業務,做了三十多年,我們知道To B的業務應該怎麼去做,我們的組織已經完善,我們的能力也是經過了這麼多年的打造,所以我們的華為雲團隊很敏銳地意識到了這樣的變化,在今年提出“一切皆服務”的理念,我們認為是恰當其時的。

在提出“一切皆服務”的戰略之下,我們看到了很多可喜的變化,客戶用華為雲的服務越來越容易、越來越順手,也越來越順心了。比如說技術即服務,剛才介紹的天津港運用華為雲上的AI開發工具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在技術即服務方面,西安交通大學第一附屬醫院利用華為雲上的盤古藥物分子大模型,來做全新的廣譜創新藥物的研發,研發時間從一開始的幾年縮短到幾個月,這都讓我們看到了它帶來的效果。另外,我們提出的經驗即服務,就是把華為自身的數字化轉型的經驗,包括我們的客戶和行業夥伴的優秀經驗都用aPaaS的方式沉澱到華為雲上。這樣一些進展讓我們對華為雲業務下一步的發展是有信心的。

4、《沙利文》記者:從您的講解當中也了解到情況,想請問一下華為消費者業務的前景如何?針對消費者業務下滑的缺口,華為接下來會以什麼樣的策略彌補?

胡厚崑:我們的手機業務在過去兩年有大幅度下滑,原因大家也都知道。對於一個企業來講,不管這個挑戰有多大,我們總要學會去管理這種危機。而且危機它既有威脅,其實也孕育着機會。在終端業務里,雖然手機出現了很大的下滑,但我們可以用一種新的視角去看終端的業務。我們發現,終端的業務其實不只有手機,我們現在提出硬件“1+8+N”加軟件的生態,去構築全場景、智慧化的體驗,它已經成為了終端業務明確的戰略。

在去年,我們的戰略初步是有效果的。一方面,我們的“+8產品”,比如可穿戴設備、手錶、手環,還有我們的音箱、智慧大屏、平板,這些設備的出貨量都有不錯的增長。

另一方面,在軟件生態方面,我們的鴻蒙生態也發展得不錯,搭載了HarmonyOS的華為設備已經超過了2.2億個。鴻蒙智聯已經有超過1900家的生態合作夥伴。另外,2021年我們新增生態設備的發貨量突破了1億台。所有的這些都讓我們對於鴻蒙生態未來的發展充滿信心。

我們將硬件加軟件生態的戰略拓展到五大類場景,打造智慧化的用戶體驗,包括智慧辦公、運動健康、智能家居、智慧出行、影音娛樂。所以,大家可以期待,未來將不斷地看到我們推出更多優秀的產品,同時也會體驗到華為和我們的生態夥伴一起給大家呈現更多、更好的智慧化服務。

我也想利用今天這個機會向大家預告一下,2天以後的4月28號,我們將舉辦摺疊屏旗艦機以及我們全場景的新產品發布會,也歡迎大家去關注和光臨!

5、《總台》記者:目前華為的智能汽車業務發展得怎麼樣了?之前網傳的銷售目標今年有沒有可能完成?今年還會不會發布新車?

胡厚崑:車是大家對華為的關注中大家繞不過去的一個問題,先回答你最後問的今年會不會有新的車發布,我想說肯定會有的,不管是通過華為智選的模式還是HUAWEI Inside模式,我們的合作夥伴都有新車型發布,敬請大家期待!

另外,你剛才也問到了今年華為智選車的銷售目標能不能實現,其實這個問題也不需要我來回答了,余承東同學已經回答過了。當然我覺得對華為提出來的目標,哪怕不能實現,也希望大家能夠多一些寬容和理解。因為畢竟我們從事跟車有關的行業還是一個新來者,我們好多東西都要去學習,甚至可能會犯錯誤,這都是難免的,希望大家多些寬容。

我也想結合你的問題把華為目前車業務的最新狀況跟大家報告一下,這也是大家關心的。首先,通過這麼多年的摸索,我們現在對智能汽車部件的業務,我們從它的市場的趨勢和我們的機會上,我們理解得更清楚了。所謂行業的趨勢,我們已經越來越清楚地看到,汽車行業或者出行行業它確實走到了一個關鍵的時間拐點上,大家經常說的“四化”:電動化、智能化、網聯化、共享化,其實已經成了一個越來越清晰的未來的方向。這“四化”背後意味着汽車這麼一個龐大的產業、或者出行這樣一個更為龐大的產業正在進入一個轉型期,而在這個轉型的過程中,毫無疑問數字化的技術、電力電子的技術肯定是關鍵的使能技術。

因此,華為不管是在ICT的技術還是電力電子的技術方面,我們在過去三十多年的技術創新都有很多的積累,比如網絡、計算、操作系統、雲、電力電子我們都有很多的積累,所以我們叫做英雄有用武之地。我們過去的積累和現在正在做的這些技術,未來在整個汽車行業的轉型過程中是一定能夠創造價值的。基於這樣的認識,我們更進一步地明確了華為在這個行業未來到底怎麼發展、我們的策略是什麼,這對大家來說也是耳熟能詳。華為是不造車的,我們的定位就是智能車部件的供應商,我們要做的就是集聚我們的ICT能力,基於幾個關鍵的解決方案,去幫助車企包括傳統車企也包括造車新勢力,幫助他們造好車。同時,我們也充分地去開放我們過去這麼多年形成的面向消費者的渠道,能夠幫助有意願跟我們合作的車企賣好車。所以我們的定位和戰略也都更明確了。

基於這樣的定位和業務戰略,我們就做好幾件事兒,這裡也向大家報告一下。第一,我們聚焦幾個關鍵的子系統,打造具有競爭力的解決方案,包括智能電動、智能駕駛、智能座艙、智能網聯、智能車雲服務。基於這樣的解決方案,我們要做的第二個關鍵的工作,就是開放地和產業鏈的上下游夥伴進行合作。比如說我們基於開放的智能汽車數字平台、自動駕駛平台,還有基於HarmonyOS的智能座艙平台,來和產業鏈上下游的夥伴合作。現在跟我們合作的企業已經達到300多家。另一方面,我們也積極地和整車廠(包括傳統的車廠和造車新勢力)用不同的方式來展開合作,這裡面既包括了在子系統級別的、或者是特定的部件級別的合作,也包括更深入的基於HUAWEI Inside模式的合作。當然,還有華為智選。所以大家可以看到,現在和我們深入合作的比如北汽極狐、阿維塔、廣汽、小康賽力斯都逐步有新的車型發布或者上市。我們也相信,隨着智能電動車市場的逐步發展,我們的定位和選擇的模式也會得到越來越多的上下游夥伴的理解和認可。

6、新加坡記者:在疫情期間,華為幫助亞太地區推動數字化轉型,比方說在泰國新建了5G醫院以及亞太區做了一系列的數字化轉型的舉措,想請您分享一下在亞太區推動數字化轉型遇到一些什麼樣的挑戰?有哪些進展?未來在這個區域數字化轉型方面有哪些計劃?

胡厚崑:亞太是華為除了中國以外的最重要的市場之一,它的特點就是規模大、人口多、經濟發展不平衡。但另一方面,它在數字化的發展方面還表現出非常活躍的特點。我本人對亞太地區也是比較熟悉的,所以我也想結合亞太地區的數字化以及華為在這個過程中能夠做些什麼和您簡單交流一下。亞太地區有個特點就是它的經濟發展比較多元化,嚴格意義上來講,亞太地區既有經濟發達地區,也有大量的發展中國家,這樣就使得大家在數字化方面的需求和面臨的問題、挑戰都是不太一樣的。

從我的觀察來看,我覺得亞太的數字化有幾個特點:

第一是對於絕大多數的亞太國家,政府在數字化方面的國家戰略是比較超前也非常清晰的。比如說泰國有“Digital Hub”,印尼有“Digital Indonesia”,韓國有數字新政“Digtal New Deal”,這樣一些國家戰略來指引當地國的數字化的發展。同時,我們也認為在亞太地區,推進數字化的進程有幾個共同的抓手,第一是打造強大的數字基礎設施或者是大幅度的提升當地的數字基礎設施的水平。我們看到在亞太地區不光有經濟發達國家,還有很多經濟處在快速發展中的國家,比如泰國、印尼等,都是直接得益於數字基礎設施的快速發展,比如5G、寬帶、數據中心。華為在亞太區在基礎設施方面,我們一方面要幫助所在國建好基礎設施,尤其是我們剛才說的無線的、固定的寬帶網絡,還有數據中心。另外我們還做了大量投入,幫助當地的政府、運營商和企業去用好這些數字基礎設施。

亞太地區推進數字化有第二個關鍵的抓手,就是現在就開始堅持低碳發展的策略。從華為來講,我們在今年積極地去推廣我們的綠色站點的解決方案,幫助我們的客戶去構建更多的綠色站點,這樣能夠幫助運營商實現減排。

第三點也是我特別想強調的一點,就是亞太區在推進數字化進程的過程中有一個重要的抓手,就是要花大力氣來抓ICT人才的培養,而且亞太區有一個重要的特點,就是人口的年齡結構相比歐美更年輕,所以在做這項工作的時候,亞太區是有自己優勢的。要加快亞太區的ICT人才培養,我相信它離不開政府、企業、社會的共同努力。對華為來講,因為我們是一個長期紮根在亞太地區的ICT企業,所以我們就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比如在ICT人才培養方面,華為有一個計劃,就是通過華為的東盟學院,和 “未來種子”計劃,計劃在未來的五年裡面,在亞太地區再培養50萬ICT人才。另外,我們還希望能夠對於亞太地區各國在ICT初創企業的賦能方面助一臂之力。所以我們專門啟動了一個計劃叫SPARK,我們的計劃是三年投入1億美金,幫助亞太地區能夠建立一個更為活躍、更為健康的創業生態環境。過去這麼多年,華為在亞太地區已經深深紮根了,我們和大多數國家的政府、運營商、客戶都建立了非常深厚的感情和商業合作關係,所以我們在未來一定會繼續兌現我們在亞太地區的各項承諾,真正幫助亞太地區做好數字化轉型的工作。

7、《南方日報》記者:我想圍繞最近大火的元宇宙問一下,我們知道現在非常多的公司都已經在元宇宙這個領域發布了產品和解決方案,華為對於元宇宙這個話題是怎麼理解的?我們在相關的產品和解決方案領域會不會有布局?

胡厚崑:元宇宙確實是一個非常火的話題,但它同時也是一個特別大的話題。它要討論的問題很多,今天由於時間的原因,我只能挑其中我自己可能稍微有點理解的方向來和你交換一下意見。首先,從全球來看,現在元宇宙應該還處在一個炒作期,當然這也是很正常的,任何一個新的技術概念等,在引入市場的時候都會經過這麼一個階段。華為是一個科技公司,對於我們來講,越是在這種熱熱鬧鬧的炒作階段我們越要冷靜,我們要做的是透過現在的喧囂,儘可能地努力去抓住它背後的本質。抓住了這些本質以後,我們就能夠更好地去做好準備。

如果談到元宇宙的本質我也有幾點不太成熟的看法。第一,我覺得元宇宙的本質是融合,這個融合意味着物理世界和數字世界的融合。這種融合它同時也意味着物理世界的數字化以及數字世界的現實化。這種融合它是有現實的意義的,比如物理世界的數字化,我們通過3D建模仿真、數字孿生、虛實融合等技術,其實是有可能在數字世界里幫我們找到物理世界的優化方案。另外,在數字世界里用更低成本、更高效的方式,幫我們對物理世界的運行方式進行優化,比如說我們可以想象未來自動駕駛的仿真訓練、智能工廠的仿真化以及智慧城市的數字孿生等,都有可能是這樣一種融合方式的體現。

第二,元宇宙未來的價值不僅僅是在To C這一側,To B這一側的價值有可能會更大。尤其在當下,大家談到元宇宙的時候基本都在談一些遊戲、教育這樣的To C的應用。我個人認為,元宇宙未來的發展在To B側的價值應該得到足夠的重視。談到華為的技術策略,我覺得現在可能說一個完整的策略還為時尚早,但是對我們這樣一個技術公司來說,我們需要冷靜的去判斷它未來的發展,一步一步的去做好準備。而且我相信,因為華為聚焦的技術範疇是比較寬的,元宇宙今後不管從聯接,到計算、到雲,甚至到終端方面,可能都有很多我們可以做的事,這方面是技術專家,我也請他來談一談他對元宇宙的看法。

汪濤:正如胡總所說,元宇宙很可能還處於產業的炒作期,我也談不上是這方面的專家,但是我談一下,華為現在各個產業為了在元宇宙到來的時候,我們能聯合產業界來共同推動建設一個真正的、沉浸式的、互動的虛擬數字世界,圍繞元宇宙華為產業各方面做的布局,簡單給大家報告一下。

通常來說,大家說的元宇宙可能涉及到一個七層的模型,其實這個七層的模型包括了基礎設施、終端、去中心化服務,還有空間計算、創作平台、應用平台和內容。對華為來說,華為是圍繞着我們長期聚焦的ICT基礎設施、雲服務和智能終端,為元宇宙的發展做出我們的貢獻。

首先,在基礎設施層,元宇宙的發展需要數字世界和物理世界充分的融合,這樣一來,它對實時交互的時延、對通信的上下行帶寬都會提出更高的要求,大量的渲染也需要更大的算力、更多樣性的算力。比如我們提議定義的5.5G,以及重定義計算架構等,某種程度上也是為了元宇宙的到來做好準備。在終端層,華為主要是在手機、眼鏡、穿戴設備,包括觸感設備等多個方面進行研發和投入。比如說我們打造了XR硬件,以及3D空間音視頻等這樣的解決方案,以及面向城市級AR場景的河圖,這些都取得了很大的進展。在應用和創造平台上,我們主要是基於華為雲進行規劃和布局,剛才胡總在演講中提到了華為雲MetaStudio,其實它就是構建一個數字內容的生產線,為數字世界源源不斷的創造更有創意的內容,這也是我們將來支撐元宇宙發展的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案。

無論怎麼說,元宇宙還處在早期發展階段,華為將積極地準備各方面的技術積累,我們願意和產業界上下游共同探索,找到元宇宙如何更好地服務於無論是To C還是To B的各種場景,我們也期待着將來能夠給我們的生活和工作帶來更多的貢獻和價值。

8、《日本廣播協會NHK》:我的問題是關於芯片的,為了解決芯片供應鏈的問題,華為有沒有自建芯片廠?對於未來的芯片供應安全,有沒有什麼長期的計劃?最近華為申請專利的3D堆疊技術能否減輕面對美國制裁的壓力?

胡厚崑:首先,華為雖然現在面臨著芯片短缺,但是目前我們是沒有在自建自己的芯片廠的,我們還是相信產業的分工是有它的要求的。

汪濤:芯片這個問題可能在過去大家或許不認為是個問題,但是在最近的幾年,由於地緣競爭和疫情等原因,使得我們原來賴以生存的全球統一的產業鏈條被打破了。過去大眾完全不需要關注芯片,現在竟然成為普通大眾都擔憂的問題。但是,大家看到的是一個芯片,其背後的產業鏈條是十分長的,它涉及芯片設計、製造、封裝、測試等環節,為支撐這些環節,上游還涉及設備、機台、材料等更長的鏈條,在這麼長的鏈條裡面,全球任何一家公司,也包括華為,都不可能自己來解決這個問題。

所以,芯片的問題要得到徹底解決,需要全產業鏈條上下游大家共同努力。而且一定程度上我們只有依靠一個全球統一的供應鏈,才能更好解決這個問題。如果說由於這樣那樣的原因,片面地脫鉤、分裂,可能都不利於我們全球ICT產業的發展,只會造成產業退步和成本增加,目前已經出現了全球範圍內的“缺芯”和價格大幅上漲,最後這些成本都會轉嫁到消費者的身上。但是另一個方面,其實我們也看到它或許也帶來了一些正向影響,這幾年由於芯片的短缺,使得全球各個國家包括中國都加大了對半導體製造各個鏈條的投資。我們也看到無論是在中國還是在國外很多區域,在半導體製造鏈條上大家各方面的能力都得到提升,產能也得到提升,國產化產線也取得了快速突破。我們相信整個芯片供應鏈短缺的情況可能在幾年之內得到緩解,我們也期待着這些公司取得成功,自然華為的問題也就解決了。

但是我也理解最近有些朋友、客戶、夥伴關注華為、支持華為,擔心在這種情況下華為的產品會不會落後了。正如剛才胡總所介紹的,我負責ICT領域的產品研發和研發投資管理。我可以比較肯定地告訴我們的客戶以及我們的夥伴,其實華為的創新是立體的、全方位的,換句話講,華為是用系統工程的方法來進行產品的研發,在前不久年報發布會上郭總就提到華為用多種方式實現基礎理論的重構、軟件的重構、硬件的重構,我們在設計一個產品時,往往會從系統架構、算法、軟件、光器件、射頻技術等全方位地來重構一個領先的產品,因此我們有信心在未來幾年一直保持主力產品的領先,為我們的客戶持續創造價值。

具體到來自NHK的記者先生提到的那個特定的專利,該專利是華為2019年申請的,該專利涉及的技術是業界比較通用的,華為在這方面有多年的積累,我們基於芯片3D堆疊、3D封裝或者稱之為chiplet技術,來實現在製程相對可能不是那麼最領先的情況下做出最領先的芯片或者系統。當然,我們積累的技術和創新手段還有很多,因此我們有信心一直提供領先的產品和方案來服務於我們的客戶和合作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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