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迷不悟的Meta,念念不忘的TikTok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雖然知道M%ignor%ignore_a_1%_a_1%a一貫不在乎羽毛,但真沒想到居然這麼沒底線。作為全球最大的社交網站,接二連三地在背後搞小動作黑競爭對手,甚至借政府之手來打壓。真是令人嘆息。

過去十多年,Facebook一直信奉着叢林競爭法則。自己成為社交網絡巨頭之後,扎克伯格就始保持着高度警惕,但關注點不是如何提高自身產品的創新粘性,而是如何阻止潛在威脅自己地位的競爭對手。

執迷不悟的Meta,念念不忘的TikTok

早在2012年,扎克伯格就要求密切關注競爭對手的動態和產品,如果對手發布成功產品,就必須立即跟進。在高層如此直接授意下,Facebook連續推出了諸多直接效仿對手的產品與功能。

從Instagram到WhatsApp,從Snapchat到TikTok,扎克伯格有自己的應對法則:能買下來就買下來,開一個對方無法拒絕的天價,只要自己市場地位鞏固,資本市場總會給出數倍的回報。

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FTC)的反壟斷訴訟文件證實,在Instagram和WhatsApp面對收購報價猶豫不定時,扎克伯格曾經赤裸裸地威脅他們,“不賣給我,我們就推出同樣產品取代你們”,最終成功施壓對手創始人出售公司。

如果競爭對手堅定不肯出售,那麼扎克伯格就說話算話了:像素級模仿對手產品、算法與功能,砸出高價挖對手平台網紅,扶持自己平台的內容。Snapchat和TikTok這兩個主打年輕用戶的社交應用對此顯然深有體會。

如果說這些還勉強算是市場競爭手段的話,那麼過去幾年曝光的諸多手段,讓外界一次又一次看到了Meta這家公司無底線超限競爭的不堪一面。

TikTok“很榮幸”享受到了扎克伯格的最高禮遇。過去幾年時間,Facebook先後通過諸多幕後黑手操作,試圖借美國政府之手來延緩TikTok的迅猛崛起速度,同時轉移外界對自己丑聞的注意力。

早在2019年,已經感受到TikTok增長威脅的扎克伯格就多次旁敲側擊TikTok會給美國帶來國家安全威脅,加大力度遊說幾位參議員對TikTok發起安全調查,最終促使時任總統特朗普在2020年8月發布行政令逼迫TikTok出售。

在TikTok陷入監管危機之際,Facebook緊鑼密鼓地發布了高仿對手的功能Reels,試圖趁亂挖角TikTok的網紅。然而,TikTok通過訴訟成功延緩了總統行政令,拖到了新總統拜登上任,最終安然度過了這場危機。

令扎克伯格失望的是,他的這些小花招並沒有生效,走出陰影之後的TikTok延續了強勁增長勢頭。去年7月,TikTok全球下載量突破了30億大關。而數據追蹤公司Cloudflare的數據顯示,去年TikTok里程碑式地取代了Google,成為全球訪問量最大的網站。

毫無疑問,TikTok是Facebook創建以來遭遇的第一個真正競爭對手。去年公開舉報Facebook的前員工豪根(Frances Haugen)也提到,Facebook內部研究發現美國年輕人在TikTok平台上所花費的時間是Instagram上的兩到三倍。這個數據讓扎克伯格感到非常緊張。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沒想到就算Facebook變成了Meta,還是忘不了TikTok。

據《華盛頓郵報》最新曝光,Meta去年雇傭了知名諮詢公司Targeted Victory,在全美範圍內大規模發布關於TikTok的黑稿,渲染TikTok威脅美國社會的威脅論。而Meta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轉移外界對Meta醜聞的注意力,同時促使美國監管部門對TikTok採取強硬對策。

Targeted Victory來頭不小,是共和黨最常用的一家政府公關公司。根據Meta的安排,這家公司與美國諸多公關公司聯繫,向美國各地的主要報紙媒體投放評論文章和讀者來信,編造出各種真假難辨的新聞,渲染“TikTok平台危害年輕用戶”的新聞。

根據媒體獲得的內部郵件,Meta明確要求Targeted Victory向美國輿論傳遞出以下信息,“儘管目前Meta飽受非議,但是TikTok這樣的外國社交應用成為美國年輕人分享數據的最大平台,這才是真正的威脅。”Meta希望通過這一波公關攻勢,引導各州司法部長和國會議員不要只盯着他們,而應該多關注TikTok。

Meta的錢沒有白花。在Targeted Victory的持續黑公關努力下,去年9月美國康州參議員布魯蒙瑟(Richard Blumenthal)致函TikTok參加國會聽證會,要求解釋平台“屢次鼓勵慫恿有害健康行為”的行為。但根據媒體人Ann Foley調查,布魯蒙瑟提到的諸多證據實際是來自於Facebook。

實際上,Meta是美國政治遊說投入最多的公司,在國會兩院議員身上沒少打點。過去兩年,Meta每年都在政治遊說上投入了2000萬美元,不僅是科技公司之最,更是Google和微軟的兩倍多。單是去年第四季度,Meta就在遊說上砸了540萬美元。

此外,Meta還高薪聘請了諸多在華盛頓人脈廣泛的前官員負責自己的政府關係。Meta負責政府關係的副總裁Joel Kaplan曾經是小布什政府的白宮副幕僚長,與共和黨高層關係極為密切,還是最高法院大法官卡瓦諾的多年密友。

之所以花Google兩倍的錢來打點華府,實在是因為Meta自己形象太不堪。隨着一系列無視社會責任和用戶隱私的醜聞曝光,過去幾年Meta一直是美國最不受歡迎的互聯網公司,扎克伯格甚至還遭到舊金山政府的公開譴責。

2020年底,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FTC)連同47個州與地區,向Facebook提出了反壟斷訴訟,指控這家社交網站巨頭阻礙了市場競爭,要求分拆Instagram和WhatsApp兩大業務。這一訴訟目前還在地區法院的推進過程中。

去年秋天,Meta前員工豪根(Frances Haugen)更站出來公開舉報這家社交網絡巨頭無視社會責任,為了追求流量和業績,放任自己平台上的虛假信息泛濫。這更加促使美國監管部門考慮修改互聯網監管法律,對Facebook加強監管壓力。

這種時候拿TikTok來轉移視線,倒是非常符合扎克伯格的一貫邏輯。他,或者他的公關團隊,一直都很善於攪渾水這一招。

2018年4月,扎克伯格在美國國會兩院參加車輪聽證會。媒體後來發現公關團隊為扎克伯格準備的問答要點。裡面就有寫道,如果國會議員要求分拆Facebook,扎克伯格就搬出中國競爭對手來應對,“分拆Facebook只會挫傷美國科技企業的競爭力,給中國競爭對手帶來幫助。”

其實,這並不是Facebook第一次玩這種見不得人的招數。2011年的時候,Facebook就曾經被曝光通過公關公司Burson-Marsteller寫Google黑文,投放給諸多媒體,要求他們調查GoogleGmail侵犯用戶隱私的問題。

不僅壞,還屢屢被抓個現行。當時被BM聯繫的《今日美國》和博客媒體不僅拒絕了這一要求,還直接對外界抖落了這一伎倆。Facebook不得不公開承認他們的確聘用了BM公關公司從事反Google的宣傳。

2018年,Facebook再次被曝光聘用公關公司Definers,試圖寫黑稿抹黑那些批評Facebook的知名人士。事件曝光之後,Facebook時任公關總監施拉格(Elliot Schrage)不得不背起這口黑鍋引咎辭職。

而這一次,Meta發言人斯通(Andy Stone)面對證據確鑿的黑公關事實,也只能尷尬地表示,“我們認為所有的平台,包括TikTok,都應該面臨與其成功相對應的嚴格審視。”這位斯通其實來頭不小,他曾經是美國眾議院的公關總監,也是民主黨前國務卿克里的助理,在民主黨內也是人脈廣泛。

說回來,Meta這麼多年如此關注競爭對手,不惜用各種手段打壓和抹黑對手,其實也是對自身創新和競爭能力的不自信。而過去三年Meta對TikTok各種無所不用其極的招數,或許只體現出一個事實:現在的TikTok,是Meta所遇到最強大的競爭對手。

扎克伯格的眼裡,始終都有TikT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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