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世界衛生組織 （WHO） 公布了一組令人擔憂的數字——僅在過去一周 ，WHO 就收到超過 400 萬例新冠報告。在 WHO 於全球所在的六個工作區域內，有五個區域過去四周的病例增幅超過 80%， 有的將近翻倍。依照現在這個趨勢，在接下來的兩周，全球新冠累積病例數將超過兩億……
圖片來源：世界衛生組織官方 Twitter 賬號
造成這一現象的主要罪魁禍首，就是近期在全球肆虐的 Delta 變種。可怕的是，目前已知的一些 Delta 變種感染病例中，不乏已經完整接種過疫苗的個體。這是否說明新冠疫苗在 Delta 病毒前失效了？接種疫苗還管用嗎？面對看似無終止的疫情，我們又該如何保護好自己？
危險的 Delta 變種
多方數據顯示 Delta 變種與之前的變種相比“並不尋常”。根據《華盛頓郵報》近日公布的一份美國 CDC 內部溝通文件，Delta 變種的傳染性較原始毒株高出了一大截——它的傳染性已經超過了普通感冒、季節性流感 、1918 年大流感、以及曾經令人談之色變的天花，接近水痘的水平。
Delta 變種的傳播力已經超過了天花和 1918 年的大流感
Delta 變種傳染性的增強有着多方面的原因。廣州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近期發布的一項研究分析了在中國發現的一系列 Delta 變種感染病例，發現感染者在首次病毒暴露后，平均僅需 4 天就能呈現核酸檢測陽性，比 2020 年的 6 天足足少了兩天！
而且根據核酸檢測的數據預估發現，Delta 變種的感染者在首次檢測陽性時，病毒載量是原始病毒株感染者的 1260 倍！《自然》雜誌對這篇論文的報道指出，更高的病毒載量與更短的潛伏周期，能夠解釋 Delta 變種為何傳染性有所增強。
此外，來自新加坡的一項研究發現 ，Delta 變種的病毒脫落時間更久，中位數為 18 天。相比之下，原始毒株僅為 13 天。這也意味着一旦感染 Delta 變種，可以造成傳染的時間也更久。
危險性上，來自加拿大、新加坡、蘇格蘭等地的數據則顯示 ，Delta 變種可能導致更嚴重的癥狀，如更有可能住院，更有可能進入 ICU， 更有可能死亡等。
而 CDC 一些尚未發表的初步數據表明，疫苗似乎沒有對 Delta 變種產生足夠的保護：在美國麻省近期的一次新冠爆發中，無論有沒有接種過新冠疫苗，所檢測的感染者病毒載量沒有明顯區別。這是否說明疫苗已經失效了呢？
疫苗失效了嗎？
一名研究傳播的專家提到，在疫苗誕生之初，出色的數據讓公眾感覺這是徹底消除疫情的不二選擇。而這在某種程度上是過度的保證 （over-reassurance）， 因此當人們發現接種疫苗后還能感染新冠時，大家很容易對疫苗失去信心，認為疫苗已經失效。但這並不是理性的做法。因為從減少疾病嚴重程度來看，疫苗的作用還是相當明顯。
來自真實世界的數據表明，在英格蘭/蘇格蘭、加拿大、以色列等地，輝瑞的 mRNA 疫苗在 Delta 變種面前，效力確實有一定程度的降低。但這主要體現在“確診感染”和“有癥狀疾病”上。在“住院或死亡”上，疫苗依舊能提供較高的保護效力。
相比已接種疫苗的群體（藍色），未接種疫苗群體（綠色）的感染風險、住院風險、以及死亡風險都要高出不少
事實上，這正是疫苗的作用所在。儘管疫苗在預防感染和傳播上的效力可能有所下降，但它依舊能預防 90% 以上的嚴重疾病。
相反，如果不接種疫苗，感染新冠的風險是疫苗接種者的 8 倍，住院風險和死亡風險是疫苗接種者的 25 倍！
也就是說，近期 Delta 變種的肆虐、新冠病例的暴增、以及疫苗接種者群體中發生的突破性感染，並沒有宣告新冠疫情已經失控。我們需要意識到疫苗究竟能做什麼，而不是將“零感染”視為唯一標準。從效力上看，疫苗的最大作用是減少住院和死亡，其次是減少出現疾病，最後才是減少感染。如果感染了不一定得病（比如無癥狀感染），或者得病後病情不嚴重（無需住院），其實已是很大的保護。
基於疫苗的保護數據，以及 Delta 變種自身特性，一個比較理性的預計是：儘管越來越多的人接種了疫苗，但我們會聽到更多突破性感染的病例，也會看到更多社區性的傳播。
考慮到這一情形，疫苗並不是控制疫情的唯一手段。在疫苗接種之外，我們還需要採取其它非藥物的干預方式，如全員佩戴口罩等。一項模型顯示，考慮到 Delta 變種的高傳染性，以及疫苗的普及率，僅讓全員佩戴口罩，就足以明顯控制病毒的傳播。
總結
總結而言，多方數據綜合起來，並沒有說明 Delta 變種已讓疫苗失效。這些客觀的數據告訴我們疫苗在不同情況下會有怎樣的保護效力，也告訴我們在 Delta 變種肆虐的前提下，如何更好地進行自我保護。
這不光需要我們做行為上的改變（如佩戴口罩），也需要我們做心態上的改變。在疫苗與新冠變種並存的情況下，我們需要關注的是能否減少嚴重病例，減輕醫療負擔，而不是擔憂在個體的鼻子里能不能檢測出新冠病毒。正如張文宏醫生所言，“我們曾經經過的還不是最艱難的，更艱難的是需要長期與病毒共存的智慧”。“我們已經贏過新冠病毒一次，未來我們一定會找到長久的制勝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