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西路商圈位於上海中心城區，這裡人流密集，寸土寸金的地段開着特斯拉、蔚來、小鵬、賽力斯等多家新能源汽車品牌體驗中心。但記者採訪了解到，密集的人流與這些新能源汽車的實際銷量並不直接畫等號，在銷售淡季，部分品牌的銷售人員可能完成不了銷售指標。
成商場新租客大戶
傳統的4S店的功能區要涵蓋整車銷售、零配件、售後服務和信息反饋，佔地面積需要1000平方米以上，往往選址在城市邊緣區域，那裡租金低，成本相對較小，但給消費者看車購車帶來不便。
而如今的新能源汽車門店卻與傳統4S店模式不同。新能源汽車的體驗中心主要集中在各大購物中心，且位於商場一樓核心位置，而這些位置原本是奢侈品品牌的店鋪。
一名從業三年多的特斯拉銷售主管曾告訴第一財經記者，過去幾年間，特斯拉加速門店擴張。
啟信寶數據顯示，小鵬汽車近日在海口市等多地成立銷售公司。小鵬汽車副總裁李鵬程告訴記者：“加速門店布局，是造車新勢力必經的過程。不只是我們，每個企業都在做。”
另外一家理想汽車也不落人後。根據理想汽車的規劃，預計今年年底理想直營店數量由76家增加至200家。理想CEO李想表示，有理想直營店的城市的銷量是沒有直營店城市銷量的8倍。
“現階段消費者對於造車新勢力的品牌區分度較低，在購車時可能存在隨機消費。在人流密集處開設門店，對品牌是很好的宣傳，成本是次要的。”某造車新勢力的市場部人士告訴記者。
記者採訪了解到，目前商場也傾向選擇引入新能源汽車品牌。相比於其他行業，新能源汽車品牌出價高且租期長，合約時間可能是2年起。如果同是新能源汽車品牌，特斯拉的引入優先級最高。
乘聯會秘書長崔東樹表示，新能源汽車消費群體的主力逐步轉變為85后、90后，他們對於豪華品牌的品牌黏性降低，願意嘗試新的品牌。他們的消費習慣也影響品牌直營店的選擇，靠近市中心，降低消費者買車的時間和交通成本。
二線新能源車不好賣
晚上九點半，小鵬汽車銷售王鵬撥通一則電話，“李先生，您好。向您確認一下明天是否有空來試駕？”電話那頭似乎沒有回應，王鵬再次詢問一遍，隨後掛掉電話。他在一份表單上打了一個勾，這份表單記錄著他的潛在客戶。他告訴記者，除了車輛銷售、選配有提成，到店試駕也計入工資。“去年剛開店的時候，只要你踏實工作，工資輕鬆過2萬。”
王鵬旁邊的陳雪正在統計當日到店客流，每個時間段的客流用圖表的形式反映。“這家門店上一個租戶是拜騰汽車，當時拜騰出現資金問題，小鵬就接手了。”陳雪原來在寶馬做過銷售，在她看來，新能源汽車才是未來汽車的發展方向，繼續賣燃油車可能會面臨失業。她說，小鵬是個新品牌，有些消費者會覺得聽起來不洋氣，市場接受程度也沒有寶馬高，開在南京西路這樣的市區商圈就是希望提升品牌知名度。
與小鵬隔着一條馬路的是特斯拉體驗中心。店內銷售張華告訴記者，今年開年公布國產Model Y售價時，忙得都沒工夫喝口水，同事普遍超額完成既定銷量目標。現在新能源品牌越來越多，分流了一部分特斯拉的客戶資源，有些同事也離職了。他有兩個微信號，其中一個賬號加了3000多人，每天都會變着法在朋友圈發數條特斯拉的廣告。張華覺得相比其他新能源品牌，特斯拉的知名度更高，也會引起更高的關注。
但並不是每個新能源品牌的車都是“香餑餑”。某威馬汽車銷售就向記者訴苦道，“要養不活自己了”，5月他一輛車都沒賣出去，到手工資3000元左右。有時候和客戶正在溝通，對方就沒回應了。
2018年4月威馬EX5上市，補貼后售價區間為11.23萬~21.63萬元。當時，消費者對新能源汽車印象是價格高，市面上銷售的電動車型是54萬起的特斯拉Model 3和44.8萬起的蔚來ES8。親民的價格讓EX5在當時收穫一定市場，並籌備科創板上市事宜。2020年9月30日威馬啟動上市輔導，但10月接連發生三起自燃事件卻給威馬上市之路蒙上陰影。自2020年12月起，威馬不再公布單月銷量情況。
早前愛馳爆出制定帶貨考核指標，其創始人付強回應稱，公司員工帶貨、推廣公司的產品天經地義。
上述威馬銷售告訴記者，其實二線新能源都不好賣，“也就是做做熟人生意”。
線下難做，銷售轉移到線上營銷。記者的朋友圈時不時會有銷售發布品牌車型的廣告，形式包括抖音、小紅書、微信小視頻等社交媒介的短視頻。他們不想錯過任何一個潛在客戶，做成一單，就會有幾百到數千元的提成。
（文中陳雪、張華均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