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光不再,多家公司累計跌逾五成:快遞業的“價格戰劫”

量增價跌,快遞公司於競爭中激烈碰撞,股價正迎來下跌潮。進入2021年,順豐從2月的124.7元下滑至(截至5月17日,后同)65.20元,累計跌近50%。與此同時,通達系也未能倖免,紛紛從近年來高點跌落。其中,百世已從2020年初6.54美元高點一路下跌至1.22美元,累計跌逾80%。

高光不再,多家公司累計跌逾五成:快遞業的“價格戰劫”

2020年以來,遭受新冠肺炎疫情重創的快遞行業,隨着全國復工迅速回血,不過,競爭日趨加劇,市場呈現出主體擴容、件量增長、單價走低的運行特點。

過去一年,快遞價格戰幅度明顯超越規模效應的貢獻,帶來單件利潤顯著下降,快遞公司虧損正在成為現實。2020年申通營收、利潤雙降,今年一季度凈虧損8952萬元。

相比之下,百世繼續於虧損中墜落,2020年凈虧損超過20億元。邁入2021年,作為快遞企業的標杆,順豐自2017年上市以來首次從盈利走向虧損。

行業洗牌加劇,沉痾價格戰或將迎來變化。4月底,浙江省通過了《浙江省快遞業促進條例(草案)》,明確提出不得以低於成本的價格提供快遞服務。這意味着,快遞長期以來的低價低質的競爭格局將迎來變局。

股價迎下跌潮,多公司累計跌逾五成

快遞業巨頭股價的滑落速度,超出預期。

高光不再,多家公司累計跌逾五成:快遞業的“價格戰劫”

貝殼財經記者統計看到,順豐已經從2021年2月的124.7元下滑至(截至5月17日,后同)65.20元,累計跌近50%。而與“巔峰”股價相去甚遠的公司不在少數,其中申通從2019年底30.54元的高點一路走低至如今的8.31元,累計跌72.7%;百世則從2020年初6.54美元的高點跌至1.22美元,累計跌幅達到81.3%。

相比之下,中通從春節的38.48美元下滑至30.83美元,累計跌19.8%;韻達從去年6月9日的29.75元跌至15.20元,累計跌48.9%;圓通從去年9月2日的18.37元下滑至11.33元,累計跌38.8%。

目前,快遞行業依舊呈現龍頭企業集中趨勢,通達系自去年二季度復工后業務量等增勢明顯,今年一季度逐漸回落。但伴隨價格戰白熱化,對未有差異化競爭優勢的公司來說,壓力明顯。

韻達交出的最新成績,已陷入凈利腰斬窘境。2020年韻達營收335億元,同比下降2.63%;凈利潤14.04億元,同比下降46.94%,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凈額21.84億元,同比下降56.64%,此外,韻達負債率首超50%。相比營收數據並不亮眼,其快遞業務量達到141.44億票,同比增長41.02%,市佔率為16.97%。

近期,韻達公布的2021年第一季數據顯示,營收達到83.3億,同比增長48.1%;凈利潤2.29億,同比下降31.6%。

業績已波及股價,貝殼財經記者梳理看到,2020年6月17日,韻達市值曾經高達836億元,進入今年市值一度跌至400億元以下,截至5月17日市值為440.67億。

記者注意到,2021年,歷經約8個月“聯姻”,韻達6.14億入股德邦,躋身第二大股東,韻達向德邦股份委派一名非獨立董事。在戰略合作及持股期間,韻達將參與德邦股份的公司治理,資源整合后雙方的市場佔有率和規模效應等可能發生變化。

目前從市場佔有率和業務量來看,中通穩坐通達系頭把交椅,韻達和圓通緊隨其後,業內普遍認為這兩家公司將長期處於爭奪第二位的情況。

2020年全年,中通收入為252.14億元,同比增長14%;毛利潤58.37億元,下降11.8%;調整后的凈利潤為45.9億元,下降13.3%。截至發稿,中通尚未公布一季度財報。

此次年末和一季度業績發布后,圓通成為通達系中唯一實現營收、凈利雙增的公司。

圓通2020年營業收入達349.07億元,同比增長12.06%;歸母凈利潤17.67億元,同比增長5.94%。2021年1月至3月,圓通實現營業收入89.6億元,同比增61.91%;歸母凈利潤3.71億元,同比增長36.69%;扣非后凈利潤3.39億元,增幅44.81%。

值得一提的是,2020年圓通業務完成量126.48億件,同比增長38.76%,增速創下近四年最高,市佔率15.17%,提升0.82%。

數據顯示,圓通航空和國際板塊實現營收、凈利增長。圓通航空2020年實現營業收入11.93億元,歸母凈利潤2.16億元,同比增長超200%;圓通國際2020年實現業務收入50.48億港元,歸母凈利潤2.52億港元,同比增長超800%。

頭部快遞公司中,圓通和順豐兩家公司已在航空方面有較大投入。圓通航空自有10架全貨機,此次年報數據也披露了航空投入帶來的第二增長曲線。順豐方面在運營全貨機總數則為59架,位居國內各家快遞公司首位。

貝殼財經記者看到,二者也均已布局航空樞紐建設,包括圓通的東方天地港和順豐的鄂州國際物流核心樞紐。

平安證券研報稱,隨着國內快遞行業逐步由價格競爭轉向服務質量競爭,以及國內快遞企業的激烈競爭逐步從國內市場滲透至國際市場,自有航空運輸網絡將是未來行業競爭的制勝點。

2020年,國家郵政局提出“快遞出海”工程。國家郵政局數據顯示,2019年,我國國際快遞業務量、業務收入佔總體份額分別不足3%和10%。雖然我國快遞能夠通過多種方式通達200多個國家和地區,但是自建網絡僅覆蓋全球60多個國家和地區。

去年,《關於促進航空貨運設施發展的意見》印發,鼓勵航空貨運企業與快遞物流企業打破所有制限制,加快培育具有國際競爭力的大型快遞物流企業,以大型快遞物流企業為主體,以其組建的貨運航空公司為主基地航空公司,參與主導專業性貨運樞紐機場規劃、建設和運營。

貝殼財經記者梳理主要快遞公司歷年財報發現,各大公司的資本開支在2020年達到峰值,2013年開始,順豐、韻達、中通等快遞公司積極投入自動化設備,圓通、申通自2018年起加大投入;2019年起,韻達也加大了計算機及電子設備的投資等。

重資產投資已經成為快遞業的一大趨勢。

高光不再,多家公司累計跌逾五成:快遞業的“價格戰劫”

順豐加入虧損陣營,百世持續“墜落”

過去的一年,對於申通和百世來說,顯然更為艱難。

申通2020年營收、利潤雙降,全年實現營業收入215.6億元,同比降低6.60%;實現利潤總額1.05億元,同比降低94.30%;實現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3632.73萬元,同比下降97.42%。

疫情下的這一年,申通全年完成業務量約88.17億件,同比增長19.62%,卻低於行業平均增速;市場佔有率10.58%,相比2019年的11.60%有所下滑。2021年一季度,申通凈虧損8952萬元。

過去一年,百世繼續深陷虧損泥淖——營收達299.95億元,同比下降14.73%;凈虧損為20.51億元,上年同期錄得凈虧損2.19億元;歸屬於母公司普通股股東凈利潤為-20.26億元人民幣,同比下降900.67%。

2020年,百世全年快遞業務收入為194.176億元,貨運服務收入為51.566億元。

財報顯示,百世2018年、2019年、2020年營收分別為251.16億元、323.59億元、 299.95億元;凈虧損分別為-5.08億元、-2.19億元、-20.51億元。

巨虧之下,百世自救開啟。2020年11月,百世宣布逐步退出店加業務、實施公司範圍內的成本削減計劃,同時對管理團隊進行調整,核心業務百世快遞事業部總經理“換帥”。

截至發稿,申通市值已跌至127.21億元。當前,百世市值為4.70億美元。

如果說通達系公司虧損系行業水花,快遞龍頭順豐從盈利走向虧損,無異于晴天響雷。

2021年第一季度,順豐實現營業收入約426.2億元,同比上漲27.07%;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虧損約為9.89億元,同比下滑209.01%。作為快遞企業的標杆,這是順豐自2017年上市以來首次出現虧損。

2020年順豐營收、業務量逆勢上漲是不爭的事實。在新冠疫情重創全球經濟情況下,順豐實現營業收入1539.87億元,同比增長37.25%。順豐2020全年實現件量同比增長68.46%,遠超行業整體增速的31.2%,市佔率提升至9.76%,較上年提升約2.2個百分點。

2020年,角逐快遞市場,六大快遞公司市場份額有所變動,除順豐外,中通、韻達、圓通分別增長1.3%、1.2%、0.8%。申通、百世則下降1%、1.7%。

順豐財報顯示,2020年時效件、經濟件、快運在營收中佔比分別為43.09%、28.67%、12.02%。與2019年同期相比分別實現17.41%、64.00%和47.27%的增幅。

對於一季度虧損,時效件增長乏力為原因之一。相比時效件,經濟件毛利較低,一季度順豐時效件增速不及預期,應有的利潤沒有出現,疊加經濟件增長,造成了成本虛高。

此外,春節運力保證、補貼投入過多以及業務拓展,同樣導致順豐成本承壓。

儘管順豐對外表態,這僅是一季度、短期的財務變化,但在業內人士看來,一季度的財務反應可能只是順豐虧損的開始。未來一段時間內,新業務加速擴張,快運等業務依舊處於爬坡期。

極兔成僅存“鯰魚”,誰將失守?

量收剪刀差不斷增大,快遞行業開啟洗牌局。

后疫情時代,快遞行業持續遇冷,公司追求單量爭先扛起“降價”大旗。4月初,百世快遞、極兔速遞因低價傾銷被罰,再次將快遞行業價格戰拉到台前。而此前,極兔速遞崛起,已遭到通達系封殺。

極兔速遞於2020年3月在國內正式起網,短短一年後傳出即將IPO消息,外界圍繞這一後來者的討論,隨着競爭加劇不斷升溫。極兔速遞從進入中國市場便被划入拼多多陣營,在通達系與阿里站邊的背景下,拼多多扶植一家自己的快遞勢力也成了市場“合理想象”。

極兔官網顯示,該公司2015年在印尼正式成立,在東南亞7國已有成熟的網絡布局,具備較強的跨境快遞優勢。其創始人李傑和團隊均與OPPO相關聯,其中,李傑系OPPO印尼的開創人,而OPPO幕後關鍵人物段永平恰好是拼多多的天使投資人。

業內人士透露,極兔方面的工作人員在融資、開拓市場等場景下,常常提到拼多多。不過,近期拼多多兩度公開“撇清”和極兔關係,也讓兩者之間關聯迷霧重重。

5月8日晚間,拼多多通過“多多闢謠”發表聲明表示,有營銷機構報道的“拼多多對極兔快遞政策傾斜”系謠言,該營銷機構未向拼多多求證。而此前一個月,拼多多也發文表示,(極兔速遞)有拼多多投資、雙方有特殊合作關係為不實消息。

根據拼多多內部人士透露,有商家向公司爆料,極兔速遞部分業務員在做業務拓展時,向商家表示與拼多多有合作關係,甚至許諾可以延遲發貨不被罰,這成為推動拼多多出來“闢謠”的重要原因。

儘管如此,極兔速遞已在短期內成功起網,並獲得一定的業務量規模。今年3月,極兔速遞在印尼唐格朗市的布迪亞爾托(Budiarto)機場舉行首架全貨機首飛儀式,正式開啟了航空高端件的新業務。

極兔速遞暫未對外公布每日業務量,但有傳聞稱在義烏等快遞重鎮,其業務量接近領先地位。不過,截至發稿,該消息未被證實。

市場對於新勢力的出現,已保持高度警惕。去年4月,極兔速遞和京東系快遞品牌眾郵快遞入局,一度被認為是“鯰魚”出現。目前,一度被視作京東切入加盟制的品牌眾郵快遞發展平平,后加入京喜事業群,服務社區團購。另一新勢力哪吒快遞,仍掙扎於取得快遞業務經營許可。市場則將目光主要聚焦在“獨苗”極兔速遞身上。

快遞楊達卿表示,快遞市場頭部企業或存在“保齡球效應”,各自獨立而均勢競爭,存在隱形的消耗戰,彼此利潤率都不高,如遇到新勢力或強力碰撞也可能失守洗牌。如今這個“保齡球”是否為極兔速遞還是未知,但快遞企業至少在業績或者股價上的至暗時刻,悄然而至。

隨着單位成本下行,單價下行幅度失控。興業證券研報顯示,2020年之前,加盟制快遞企業之間的價格戰,能通過規模效應之下的單位成本下降基本對沖,從而使得單件利潤相對穩定。但2020年的價格戰幅度明顯超越了規模效應的貢獻,帶來單件利潤的顯著下降,甚至出現階段性虧損。

4月22日,浙江省政府第70次常務會議審議通過了《浙江省快遞業促進條例(草案)》,明確提出不得以低於成本的價格提供快遞服務。義烏作為快遞價格戰的重災區,一旦遭遇強監管,有望帶動全行業價格企穩回升,快遞價格戰或迎來轉機。

興業證券稱,該條例的出台標誌着行業政策拐點已現,後續隨着競爭逐步趨緩,行業盈利拐點或將在年內出現。總體上,競爭強度減弱有利於龍頭企業利用歷史沉澱的資源、能力緩慢擴大競爭優勢和市場份額。

新京報貝殼財經記者程子姣編輯王進雨校對 柳寶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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