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老牌成人英語培訓機構華爾街英語陸續關閉門店的消息不脛而走。上周末，上海證券報記者隨機走訪上海市區的多家華爾街英語門店發現，均大門緊閉、空無一人。連日來，華爾街英語員工討薪和學員要求退費的消息也隨之在網絡平台上發酵，而其中學員退費投訴多指向華爾街英語課程顧問彼時推薦的教育分期貸款。
應門店所屬地區派出所要求，一些門店門口有保安在登記前來要求退費的學員信息
這也是繼兩年前韋博英語關停牽出培訓貸模式后，再次引發對消費金融業務在教育培訓貸這一領域的風控反思。
華爾街英語人去樓空，這些貸了款的學員又該怎麼辦？他們很可能會面臨“課程無排期、退費無期限、貸款必須還”的尷尬局面。
員工討薪、學員討學費
上周，供職於華爾街英語培訓中心上海總部的小胡（化名），看到公司人力發在公司微信群里一則通知，即希望大家儘快辦理離職手續。
小胡說，徵兆早已顯現，此前公司已經拖欠其三個月工資。考慮到在8月13日之前離職可以不影響社保的正常繳納，小胡與一大批員工被迫“自願”提出離職。
隨之，“討薪”“維權”成為華爾街英語員工的主要訴求。據悉，華爾街英語的不少員工正在申請勞動仲裁以維護勞動權益。
不過，截至8月15日，華爾街英語尚未有官方發布的倒閉或破產聲明。
除了勞資糾紛，華爾街英語還面臨的更大問題是眾多學員催討學費，這其中有不少學員是曾經在華爾街英語銷售人員的推薦下辦理過培訓貸款的。
記者發現，近日，在黑貓投訴平台、B站、知乎、微博等平台上，陸續出現華爾街英語學員要求退費、退款的內容。
其中，在黑貓投訴平台上，不少學員反映：因為華爾街英語機構關閉門店，但尚有課程沒學完，應退還其學費數萬元。在B站上的一則視頻中，多位正在華爾街英語門店門口觀望的學員透露，需要討要退款。而這些退費投訴，多指向華爾街英語課程顧問彼時推薦的教育分期貸款。
2021年6月，該公司就因“虛假或者引人誤解的商業宣傳”被上海市市場監督管理局罰款250萬元，並責令改正。
退費潮牽出培訓貸
其實，有關華爾街英語退費難的投訴近兩年來屢見於各網絡平台，其中“教育分期貸”“培訓貸”是投訴貼中高頻出現的關鍵詞。
近年來，隨着場景消費金融的興起，成人教育培訓行業較為流行“預付式+消費貸”模式，即鼓勵學員以貸款方式支付培訓費用，並引導甚至誘導其選擇與培訓機構合作的消費金融公司等金融機構進行貸款申請。
上海證券報此前曾報道，很多培訓機構以“學費分期”誘導學員買課，當學員以分期付款的方式支付學費后，消費金融公司等金融機構再將貸款金額一次性支付給課外培訓機構。
這時，學員與申辦消費分期的金融機構之間已經產生了借貸關係，而該借貸關係則與教育培訓機構無關。
場景金融惹的禍？
隨着互聯網金融的快速發展，“先上學、后付款”的學費分期模式，原本是為了減輕學員方的經濟壓力，但卻在不良營銷中變了味。韋博英語、華爾街英語等培訓機構關門事件的發生，讓“場景+分期”這一原本意在創新便民的消費金融模式，再次受到拷問。
一旦培訓機構關門結業，那些分期貸款了數萬元的學員，可能會面臨“課程無排期、退費無期限、貸款必須還”的尷尬局面。
記者在採訪中了解到，在韋博英語事件發生后，課外培訓機構推行的學費分期貸款模式，主要集中於成人教育領域。據悉，當時的韋博英語事件，牽涉到招行等多家銀行提供的教育分期產品。此後，為規避聲譽風險，不少銀行等傳統金融機構開始退出教育分期這一領域。
據悉，目前，推行教育分期產品的主要是一些小貸公司、消費金融公司等。從網絡平台上曝光的學員投訴來看，不少在華爾街英語等成人培訓機構申請的消費貸款，多是與培訓機構進行消費場景合作的消費金融公司旗下的教育培訓貸產品。
以某消費金融公司的一款金融信貸服務品牌為例，其定位是提供面向大眾的個人消費信貸服務，且純線上申請，無需抵押，該產品主要在教育、醫美、口腔等領域提供信貸服務，其中，教育分期最高可借16萬元。
其中，就有華爾街英語學員在某網絡平台上發起過以下投訴：
近年來，互聯網經濟催生出多樣的消費場景，諸如培訓貸、租金貸、醫美貸、加油貸等。但上海證券報曾報道，近兩年來，隨着長租公寓、教育培訓機構、汽車金融服務商等一些平台關門事件的發生，一度將場景金融演繹成“三角債”。
不少業內人士認為，場景金融沒有改變金融邏輯和法律關係，一些金融機構“踩雷”場景金融事件，並非是場景金融惹的禍，根源在於風控失控。即一些金融機構沒有真正把握好風險，過度依賴場景平台，甚至一定程度上縱容了場景平台的道德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