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800多年歷史的巴黎聖母院是法國最具代表性的歷史建築之一。然而，2019年它遭遇大火，當時屋頂的300噸鉛板熔化，有毒鉛物質擴散到空氣中，給周邊帶去安全隱患。本周二巴黎警察局宣布，由於空氣中的有毒鉛顆粒濃度過高，去年3月重新對公眾開放的巴黎聖母院前廣場將暫時關閉，在進行清理作業、確保各項指標正常后再開放。
時隔兩年之久，為何當地鉛顆粒含量還會超標？過量的鉛對環境及人體可能會帶來怎樣的影響？科技日報記者5月20日採訪了中國科學院地理科學與資源研究所副研究員萬小銘。
鉛板作為建材產生污染風險值得關注
“鉛是一種人體非必需元素，在地殼中的含量不足1%，屬於微量元素範疇，當其濃度過高時，存在毒性。大氣中的鉛以蒸汽、灰塵和化合物的形式，通過食品或呼吸道進入人體，能造成全身幾乎所有組織臟器的損害。其在人體內是一種累積性毒物，隨着年齡增長而增加。”萬小銘介紹說。
據外媒報道，巴黎聖母院發生火災4個月後，法國巴黎市政府在其附近區域使用高壓噴洒方式，向周圍土壤中施放能去污的表面活性劑和膠粘劑，從而深度清理因聖母院大火造成的鉛污染。但似乎這並沒有完全解決問題。兩年之後，廣場範圍內仍存在大量鉛顆粒物。
修復中的巴黎聖母院。新華社記者 高靜 攝
隨着巴黎聖母院恢復重建工作的持續進行，沉降在巴黎聖母院內部的鉛顆粒物重新進入大氣環境，造成嚴重的鉛污染。而沉降在聖母院外圍土壤中的顆粒物同樣也成為污染源，在土壤受到擾動時，鉛顆粒物能夠進入大氣，威脅大氣環境安全。
萬小銘表示，“巴黎聖母院的鉛超標問題正是來源於其屋頂覆蓋的鉛板。由於鉛具有很好的耐腐蝕性，鉛板被製造成教堂及房屋的屋頂。巴黎聖母院的大火導致300噸鉛材料融化，雖然有毒金屬物質沒有在空氣中擴散，但對周邊局部地區土地造成嚴重污染。在火災剛發生之後，緊鄰聖母院的人行道和花園表面，鉛含量是法國衛生當局建議上限的32至65倍。由於鉛具有不可降解性，所以沉積在聖母院內、外部環境中的鉛是不會隨着時間延長而減少的。”
“特別注意的是，鉛板作為建材大量使用並非歐洲的獨有現象。在我國的故宮等古代建築中，鉛錫背是一種常見的屋頂防腐蝕的工藝。這些古建築可能產生的重金屬污染及人體健康風險問題很值得關注。”萬小銘指出。
環境鉛污染高危人群主要為兒童
巴黎聖母院導致鉛超標的問題在火災發生兩個月後就受到關注。據法國當地媒體報道，起因是一名居住在巴黎西岱島的兒童經過檢測，發現其血液中的鉛含量過高。隨後多名兒童接受血鉛檢測，其中兩人血液含鉛量超標。
萬小銘指出，“鉛中毒主要是損害神經系統、造血系統和腎臟，也可以影響循環系統、生殖系統等功能，甚至致癌、致畸、致突變。而環境鉛污染的高危人群主要為兒童。兒童對鉛的易感性很高，在同樣環境中，兒童容易出現鉛中毒，成人可能安然無恙。而鉛中毒對兒童的危害是很大的。”
那麼，鉛中毒對兒童的危害主要表現在哪些方面？“鉛對兒童的危害是多方面的。最主要的危害是對兒童大腦發育的影響。由於鉛是具有神經毒性的重金屬元素，而兒童的神經系統正處於快速的發育完善時期，這時神經系統對外界毒性物質的抵抗力最為脆弱。而且，鉛對兒童的智能損害具有一定程度的不可逆性。”萬小銘介紹說。
另外，有關研究發現兒童血鉛過高還同小兒多動症、注意力不集中、學習困難、攻擊性行為，以及成年後的犯罪行為有密切關係。兒童的體格生長也往往受到鉛的影響，據國內外的研究報告，高血鉛兒童的身高往往低於正常兒童。此外，兒童鉛中毒還可導致貧血等。
萬小銘強調，如確診為中度和重度鉛中毒兒童需到專門醫院接受驅鉛的規範治療。但排查和脫離鉛污染源仍然是處理兒童高鉛血症和鉛中毒的根本辦法。